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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家过年记

   2024年03月04日 08:48:49 【字体: 打印本页 关闭本页

“妹崽,他奶又打白哟,蛮里纳地才当喔?”(苗语:妹,今天又下雪了,你们要哪天才回来喔?”)来自妈今天的第三通电话,把我的思绪从繁杂的工作中打断。

自古人皆望,年来又年年。岁末年关,嫂子所在的高中放寒假后,妈就早早地回了老家,走亲戚、备年货、打扫老房子的卫生等。以前父亲在世时,他们俩总是分工合作,一个洗菜、一个做饭;一个写对联、一个扫门窗。万事俱备,只待我们上班族放假回家一起过个团圆年了。

父亲离世后,就只有妈一个人在忙前忙后了,怀着愧疚的心理,我也时常扮演着她生命中的多重角色,昨天是她的司机负责接送、今天是她的管家负责采买、明天是她的小工负责洗刷,尽可能的多呆在她身边一会,想来也能多给她一些陪伴和照顾,也是一种爱的双向奔赴。

然而,平凡的我也有着繁琐的工作。尽管已经接近假期,但这样或那样的工作仍然是接踵而来,把我的身体牢牢地困在了办公桌前的一亩三分地,丝毫动弹不得。

就当我还在单位没完没了地加班时,天公更是不作美,竟然没日没夜地下起了鹅毛大雪,除了大雪,还夹杂着冻雨、冰渣子。相较于初雪时的欢喜,我现在更多的是对回家路途的担忧,老路不通、高速封路,如何了得?

我的老家—界牌苗寨,是一个依山而建的自然村寨,生在山腰上,山路崎岖、蜿蜒曲折,村里的水泥路不是上坡、就是下坡,就算是平路,也必定是弯弯绕绕的。而连续的大雪,早早地就把村里唯一的山路凝冻得结结实实的了,村里的人出不去、在外的人回不来,就算只是在村里走动,都要格外的小心翼翼。

妈上了年纪,再加上缺钙、骨质疏松,这样的天气一个人在老家,不免让我们都很担心。而妈也同样担心我们回不去过年,一天三个电话地告诉我们家里的情况,反复地叮嘱我们路面结冰、车辆无法通行,老家卖货二叔的车子都不敢动,最后还让我们实在不行就留在铜仁过年,不要回去了,她一个人在老家过年也行。

妈始终放心不下,刚挂了电话,又发了视频过来,家里的菜园已被大雪掩盖,白菜、青菜和萝卜都不见了踪影;屋外的竹子也都被大雪压弯了腰,向着屋顶的瓦片发起“进攻”;家门口的水泥小路更是成为了农村滑雪的“赛道”……

不同于我们的忧心忡忡,妈除了担心我们回不去过年之外,整个人都像充满了干劲,一会在腌酸菜,一会又去把快压到瓦片的竹子砍掉,一会又扛着铁锹去铲路上的雪,忙完还不忘告诉我们晚饭又是去的哪个亲戚家吃的,话里话外,更是展现出一种你们不回来过年,我一个人在家过年也行的状态。

不回老家过年,哪来的年味呢?于是我们紧急召开家庭会议,一致决定等天稍晴,路能通车就立马驱车赶回老家。好在过年前两天,天气终于是转晴了一点,上报完手里的最后一份材料,我也休到了假期。腊月二十八,给妈打完电话,迎着一丝晃眼的阳光,我们终于踏上了回家的路,以往只需一个半小时的车程,在各种的堵车中开了接近四个小时,绕过最后一个弯,远远的就看见妈背着背篼站在村口等着,可能是害怕我们着急,一路上她也没打电话问到哪里了,这么冷的天,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哪里站着等了多久。恍惚中又想到,以往这会该是父亲和她一块的,如今只剩下她孤零零的身影,坐在车上我不禁泪流满面,赶在停车前默默地转过头擦掉脸上的泪痕,不敢让她看见。

下了车,侄女侄子就跑了上去,一口一口地叫着奶奶奶奶,妈也开心地回应着,那口气听起来像是心里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一样,卸下车上的年货,房前屋后的亲戚热情地问候:“才单欧?投勾汝喽唉?”(苗语:刚到家吗?回来的路怎么样?)妈大声地回应:“才单才单,汝喽,单欧就汝!(苗语:才到才到,路好走,到家了就是好的!)一行人有说有笑地往家里走了。

我家是独门独户,门口的小路只通往我家,大概有近两百米长,小路上一半是晃眼的积雪、一半是裸露出来的水泥路,积雪占到的路面宽度不一,有的地方宽、有的地方窄。路旁的雪堆也是沿着小路大小不一的延伸着,有的远远看着像个小雪人、有的走近都还以为是个白菜包。抬头望向小路尽头的老木屋,袅袅炊烟在皑皑白雪中轻轻摇曳、若隐若现,一路上的劳累和担心瞬间烟消云散,不禁在心里感慨:终于到家了。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“年味”,或许这也才是回家的意义,有所期盼、终有回应。和妈在一起过的年,幸福踏实!

对中国人来说,过年意味着阖家欢乐、团团圆圆,所以不管回家过年的路多么艰难、多么辛苦,你总会看到无数中华儿女奔波在回家过年的路上。其实这崎岖的回家过年之路,不也正是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历程的一个小小缩影吗?75年的风雨兼程、75年的艰难险阻,我们迎着风雨前行,都在为了祖国更美好的明天而奋斗。而祖国母亲也像妈盼望着我们一样,也在盼望着她千千万万的中华儿女能够团圆、幸福。生在中国、长在中国,真好!

来源:市稽查局 吴婷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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